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100节(4/4)

证明你没有投降突厥么？”

“当然。”崔珣终于不再耻于将伤疤展现人前，他昂首答：“臣所受酷刑，从被俘，到逃王，持续了整整两年，臣上的每一条伤疤，都是证明臣清白的铁证，臣自始至终，都从未投降过突厥。”

隆兴帝冷笑：“一面之词，有何可信？”

珠帘的太后终于轻咳了声，不悦：“圣人。”

明人都知，若崔珣真的投降了突厥，又怎么会留这一骇人伤疤，隆兴帝简直是失了神智，还在否定这件事。

但隆兴帝已经被嫉恨冲昏了脑，他：“你说你的伤疤是突厥所为，难就是突厥所为么？哼，朕看你是勾结突厥，意图动摇民心，才故意将自己描述成忍辱负重的英雄，呵，英雄？你崔珣，就是个以事人的玩意，你也称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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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中，争论不休，丹凤门外，一个穿金明光甲的老翁，缓步走到守门的金吾卫前面，他张了张，却发不任何声音，只能不断用手比划着，金吾卫打量着他的装扮，心想莫非是哪位戍边老兵，前来闹事来了？金吾卫皱起眉，不耐烦挥手：“这是大明，走远。”

老翁持不走，士卒愠怒，伸手去推，但却没推动，他打量了老翁，这哑还有些武艺在？他又重重推搡了：“胆敢来大明闹事？开！”

老翁却抓住他的臂膀，咙里，终于发涩哑的、不成音节的怪声：“某……某就要去大明。”

士卒一时之间，竟然挣脱不开，旁边几个士卒见状，也围了上来：“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去大明？”

老翁说一句话后，声音虽然仍然涩哑，但已经正常了些：“某不是布衣。”

他：“某乃正五品折冲府都尉，丁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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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靖，折冲府都尉，驻扎于九原县，于六年前突厥犯境之时，率两万守军抵御突厥，誓死不退，力战而亡，朝廷其忠烈，追赠其为益州大都督，并授予其官职。

这样一个已死了六年的人，如何会现在大明外？还要求见圣人，说有要事相告？

而且事，还与紫宸殿中正在审理的案有关。

金吾卫面面相觑，飞奔紫宸殿禀报，群臣讶异，纷纷要求即刻召见丁靖，问个究竟，隆兴帝也是一雾，于是便让金吾卫带丁靖上殿。

很快，他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当丁靖穿着六年前的明光甲紫宸殿时，有认识他的大臣仔细端详，好一会后，才确认这的确是丁靖，丁靖抿，看了跪于殿中，衣衫褪去、累累旧伤的崔珣，他垂眸，屈膝来，对隆兴帝和太后规规矩矩行了跪拜大礼，然后才直起来。

跪于他侧的崔珣，手腕微微动了动，带起一阵镣铐哐当声，他轻声叹息：“何必？”

是丁靖，也是哑仆。

众人七嘴八，询问丁靖，为何死而复生？丁靖满布皱纹的脸上羞惭神，纵然他穿着六年前的盔甲，但他从到脚，已经不像那个威武雄壮的九原都尉了，而就像安城随可见的佝偻老者，纵然是故人，一时之间也难以认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