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100节(2/4)

隆兴帝额间青直，他怒：“荒谬！姑且不说惠妃杀害王暄，是你一面之词，就说真是惠妃所为，那又与朕何？朕只是见惠妃温顺，于她，但碍于她突厥份，于是忍痛将其逐去，可毕竟恩一场，朕将自己的金吾卫送她防，这又何错之有？”

“若圣人觉得一页起居注不能代表什么，那撕起居注的王暄呢？他被惠妃所抓，严刑拷打至死，尸首就埋在观外的荒林中！他死之前，在臣的手上写‘帝杀六州’四个字，而惠妃也亲承认，拷打王暄，非她一人所谋，惠妃边助纣为的金吾卫，更无一不是圣人亲随，圣人若仍觉得自己冤枉，那大可以让三司去查一查，是谁指使惠妃绑走了王暄？又是谁，指使惠妃将王暄拷打至死？假如不是圣人的话，正好还圣人一个清白。”

隆兴帝极力否认，崔珣倒也不急，他只是：“圣人，当真是被蒙蔽？当真对卢裕民行径，一概不知么？”

“朕当然不知！”

他瞪着崔珣，额上汗珠汨汨而，朝臣鸦雀无声，隆兴帝有些绝望地扫视群臣，心中甚至暗暗期盼能有一个人，来替他驳倒崔珣。

，误信佞，你就要把此案算到朕的上？简直荒谬！”

一句话，又将矛盾转移，群臣疑虑丛生，是啊，崔珣的话，到底有什么可信度呢？他们怎么可以因为这个卖国贼，怀疑君父呢？

“但金祢曾经招供，圣人早就知晓惠妃不是阿史那迦，白纸黑字，还在察事厅中。”崔珣摇：“圣人句句虚言，有何意趣？”

隆兴帝脸骤变，崔珣徐徐：“除非，圣人早就知晓，青州即将落突厥之手，所以青州的圣雪峰，再也去不了了，青州的雪莲，再也摘不到了，只可叹，青州百姓兴兴，冒着危险，心甘愿去登峰采莲，只为贺君父大婚，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们的君父，正在盘算着将他们送给突厥，盘算着让突厥铁蹄，去践踏他们的土地，屠杀他们的儿女，盘算着用他们的命，去争夺亲政的权力，那一坛雪莲酒，何止是酒，更是青州百姓的血与泪！”

崔珣从怀中，掏一页保存完好的白麻纸，展示于群臣面前：“这是隆兴十四年，九月初二的起居注，是黄门侍郎王暄，冒死从史馆取，里面记载了这样一件事，圣人大婚，大赦天，减免赋税，百姓念圣人恩德，青州百姓，自发前往圣雪峰，取山积雪，采崖边雪莲，酿得一坛雪莲酒，贡给圣人，以贺圣人新婚之喜，圣人得到此酒，龙心大悦，饮三杯后，微醺，说：‘这等酒，可惜以后喝不到了。’”

许是他的期盼起了作用，一个平日惯会溜须拍的大臣走，大声呵斥崔珣：“崔珣，你一个投降突厥的卖国贼，如此污蔑君父，到底有何居心？你是不是与胡虏勾结，来我大周来了？”

隆兴帝变，他装镇定：“朕不懂你在说什么，惠妃不就是阿史那迦吗？”

隆兴帝的神，渐渐变的惊惶，崔珣又：“圣人随一语，被当时起居郎记，起居郎并未放在心上，而此事太小，圣人酒醒之后，也并不记得，偏偏大周起居注，即使是君王也不能观看，况且籍书浩如烟海，谨小慎微如卢裕民，也没有关注到这记叙，因此这页记录，就一直留在史馆之中，直到最近黄门侍郎王暄奉命修史，王暄心细如发，看到此页，顿起疑虑，青州陷落，是十一月的事，试问圣人，如何未卜先知，得知从今以后，再也喝不到青州酒？”

紫宸殿中，是死一样的寂静，群臣的睛，都齐刷刷地看向御座上的隆兴帝，包括方才跪地哭求、为隆兴帝鸣不平的几个老臣，如今也都颤抖着嘴，看向隆兴帝，隆兴帝手指都在发抖，他攥拳，指甲掐手心，锐痛之，他蓦然清醒：“崔珣！你仅凭一页起居注，就妄图污蔑朕！呵，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能代表什么？你焉知朕不是想停了青州贡，以免劳民伤财，所以才说的那句话？朕看你，简直是失心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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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兴帝完全愣住，他这才发现自己掉了崔珣圈，如此一来，他之前的辩驳，就分外无力，所以崔珣到底知多少？他手中，到底握有多少证据？

隆兴帝瞠目：“朕不知……”

“惠妃温顺？”崔珣嗤：“阿史那迦的确温顺，但惠妃，却和温顺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群臣议论纷纷，崔珣咬了咬牙，他慢

崔珣轻笑：“圣人难不知，惠妃并非苏泰之女阿史那迦，而是尼都之女阿史那兀朵？”

他已经不敢再说一句话，因为他发现说越多，就错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