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燕州诡象（下）(2/3)

周述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正是大漠黄昏，夕如炬，燃烧在天地接之，风卷着沙粒，温柔地涌向无垠远方。

赤血崖兵执火，显厉锋将军征蛮遗影

夜哭城的名字源于一则古老传说——每逢朔风呼啸，城堞孔中便会传呜咽声，如羌笛低诉，似亡魂哀泣，令人骨悚然。

周述沉默不语。

周述随手折了几枝带刺的沙漠植喂骆驼，相思瞧得讶异，忍不住问：“这东西它也能吃得？”

王旗北指，胡血沃土

待骆驼缓缓停，相思才发现，前方是一片废墟，荒凉沉寂。周述翻驼，她也跟着跃，前赫然矗立着五残破的绞架，如枯槁的鬼爪刺向苍穹，最中央那尚余半截铁链，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幽微的撞击声。

诏书尚未传至燕州，相思与周述已准备动离开。临行前，二人策北上，特意去了一趟外的夜哭城。目皆是绵延不尽的赤红砂岩，如未燃尽的炭火堆积在苍凉大地之上，残映照，仿佛隐隐透着火光。

建武二年八月初九”

“别站在后，小心它受惊踢你。”周述轻描淡写地提醒了一句。

亲统骁骑营镇北关

“它们连仙人掌都嚼得动。”周述轻笑，“回你也尝尝。”

离绞架东侧叁步之遥，有座

周述伸手将她抱上骆驼，相思稳了稳，又动了动，觉得新奇极了，目光不住地打量着这大温驯的动。

天命煌煌，山河为证

朕承天命，统御八荒。玄倒涌现血漩，赤崖夜照兵图，此非偶然，乃天诛铁勒浑之兆。今据天监司奏报：

“这样好的风景，为什么一定要有战争破坏呢？”她问。

持太祖征蛮符节制漠北诸军，依武德旧制“见虏帐必焚，过五尺男丁皆斩”

相思学得很快，不多时便已掌握要领，伸手去，想要握住他的，眸光盈盈，笑容璀璨。周述一愣，倒也未躲，只是微微偏看她。

边关石狮泣血凝煞，验为铁勒浑王族命星将坠

相思听了，嗔他几句。

周述寻了两匹骆驼，相思却是一回见到，绕着骆驼转来转去，瞧得兴致盎然。

周述喂完，自己也翻上了另一匹骆驼，侧望她，声音温和：“双夹，别慌。”

朝堂之上，许安平阅奏大悦，龙颜舒展，随即挥笔批御旨：

相思闻言，连忙绕到前，睛仍盯着骆驼不放。今日她穿的是铁勒浑女的衣裳，原是为了抵御风沙、行动便利，可她量略矮，穿上反倒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姑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谶言如风，四野弥漫。

北伐之战，一即发。

骆驼踏着松的沙粒，缓缓前行，天地辽阔无垠，二人便这般随意游，任由风沙在耳边低语，日光在肩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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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相思忽然抬手指向天边，轻声：“你瞧。”

朕决：

周述却未置可否，反而暗示治中，可在石狮背蚀刻一行伪古篆，写“天灭铁勒浑”四字，再将城隍庙的签文尽数更换，改为“西征大吉”。

远方，模糊的影浮现，正是他的目的地。

首夜化独灵，逐铁勒浑骑于漠北

抗命者枭首传驿九边，妻女没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