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99节(2/3)

她说完这句话，沉默了，所有人状况都很好，唯独崔珣状况不好。

只是此时，却再没有一个少女，撕开柔绢帕，细心系在他手足之间了。

阿蛮说完后，她顿了顿，目光落到崔珣腕间的沉重镣铐上，她终于忍不住：“望舒阿兄，那你呢？你为何……会成这样？”

听到她这句话，卢淮也不由转过来，望向崔珣，但崔珣只是神恍惚，喃喃说了句：“我……反正我一直，是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此去磧西，山远，他只能尽力让解差路上照顾崔珣，余的，他也无能为力。

安酒肆，三三两两的客聚集在一起，说着东家娶妇，西家归女，说着关中丰收，米价低廉，也有说着晴圆缺，旦夕祸福，比如清正廉洁的卢裕民败名裂了，明的裴观岳一败涂地了，还有那权倾朝野的崔望舒，一夕之间，失了信，被放到寸草不生的磧西，只怕这辈也回不了安了。

只可惜，他心中的疑团，恐怕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阿蛮听不懂，但她心中还是涌现一没来由的难过，她咬了咬，说：“望舒阿兄，你能保住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以后，你改了吧，你的命，也只有一条啊。”

阿蛮愣了，：“大家都很好。”

客们慨了会，又说起果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卢裕民他们假仁假义，坑害忠良，活该落得这般场，至于崔珣，投降突厥，罄竹难书，活该被放到磧西。

崔珣没接，阿蛮苦笑：“我阿兄能够翻案，多亏了你，你是我的恩人，就让我，报恩吧。”

崔珣垂墨羽般的睫，他苦笑了声：“阿蛮，你不用来送我了，你和何十三他们，以前就很恨我，我希望，你们以后，继续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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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珣一单薄囚衣，手脚皆是重镣，从囚牢走大理寺，不过短短路程，漆黑镣铐已将他手腕和足踝都磨破，渗鲜血。

崔珣双眸雾蒙蒙的，教人看不清其中绪，他默了，说：“

她实在不明白，崔珣为何好好的富贵日不过，要去抢佛舍利，以致于把自己成这样？当她问自己疑问的时候，崔珣没有回答，反而问：“你们对如今的生活，是不是很满意？”

他一直问他们好不好，满不满意，阿蛮不太懂，但还是认真想了，说：“我如今开了铺，不愁吃穿，而且因为阿兄，我得到了所有人的敬重，安城再没人欺负我了，所以，我很满意，不光是我，何十三，还有其他家眷们，大家都很满意。”

而与之对应的，却是大理寺狱前，凄清苍凉。

崔珣眸中划过一丝苦涩，他了：“是不是大家，对天威军一案的置结果，都觉得很激？”

他眸中划过一抹惨淡笑意，中喃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阿蛮不理解，她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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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南山上，层林尽染，翠华峰中，橙黄橘绿，观音禅寺，银杏亭亭如盖，朱雀大街，胡商熙熙攘攘，尽是盛世繁华。

客们说了一阵，悠扬胡琴声响起，貌胡姬着面纱，翩翩起舞，酒肆们顿时响起一阵喝彩声，此此景，正是人间烟火，闹喧嚣。

崔珣仍旧没接，他只是望着阿蛮，阿蛮和教坊妹开了家铺，生意不错，气也比之前要舒怀很多，他问阿蛮：“你最近，好么？何十三他们，好么？”

阿蛮很肯定：“嗯，我们都很激太后，还有圣人，没有他们明辨是非，卢裕民这些人也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惩罚，阿兄也不会这么快得到平反。”

卢淮抿了抿，俊秀面容满是不忍，他叹了气，说：“走吧。”

隆兴二十年，十月初一，秋。

她期期艾艾看了卢淮一，眸中尽是恳求，卢淮默了默，背过去，意思是允许她前来送别，阿蛮垂首，走到崔珣前，她咙哽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只是将丝递给崔珣：“这是我这些日攒的银钱，都给你吧，路上，也能好过些。”

卢淮挥手让解差押送崔珣上路时，阿蛮握着一个丝，咬着，现在大理寺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