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给我去!”陈氏还未听完,血已涌上颅脑,一张白面涨得通红,狠狠地将手中的扇掷了去,玉竹扇骨瞬间击破了怀昭训得额角,把乌黑发髻打得散落开来。怀昭训心中有怒却不敢言,只能同其他妃妾一齐连连叩首,一面乞求陈氏息怒,一面跪爬着向后蹭动倒退,逃离了朝云殿。
“小,我的小!我心的,您这样哭闹,就是用刀在剜的啊……”
她咯咯冷笑着看着众妾四散奔逃,顿周凄冷,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靠不住的贱人!平日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互相使绊耍心儿,到了这等要的时候,竟连一个可用的都没有,自己还是对她们太过于心慈手了!不知好歹!陈氏双臂展开,断断续续地发了些气鬼笑,混沌地撞到殿摆架前,将上面琳琅满目的陈设一脑扫了来,瓷瓶玉、珊瑚晶落地时击锒铛脆响,粉末残片宛若一地碎雪,古籍珍迹摔得书脊崩断、卷轴开裂,她还犹觉不足,转又嚎叫着扯倒了数排黄梨木书架,连同一扇嵌百宝四盛景琉璃屏风。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太弟竟当真让她住生殿?”初时听闻孤星阁,她心中还有些侥幸,毕竟孤星阁虽只称阁,其中却仍有众多殿群落,她竟没想到太弟殿竟真的让她居在储之腹、群殿之首!两人如此这般朝夕相对、坐卧起居,竟如同寻常民间夫妻一般,真是荒谬!再看看首跪着的几个贱妾,个个垂着首,藏在影里的脸却倏地扭曲起来,个个似在奚似在嘲讽,一片死寂中,她俨然听见阵阵“桀桀”哂笑,打着旋,愈发嘹亮刺耳地涨满整座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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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您可万万要珍重……”刘嬷嬷立即使了神,屏退左右。
“……贱妾不敢妄言,所说的都是实话!殿边另一位华公公还训斥了我等…只叫贱妾等人再不得靠近生殿打搅,贱妾斗胆多追问了两句,他见我们都已知晓才糊糊地说……说里确有一位贵人——”
是知写什么,所以才想让她说说!这都是为了娘娘啊!没想到紫真妹妹也是一句实的不说,平日看着乖乖一个人,竟也藏了本事,能叁言两语蒙蔽娘娘……”
刘嬷嬷把陈氏揽在怀中,泪也顺着老脸了来,一面抚平陈氏蓬的黑发,一面颤巍巍地哭到:“我的小为了陈氏荣华……可谓是忍辱负重,只是……只是,唉……”
回过神来,已经满地狼藉,两侧的华奢侈的挂画装饰已被毁得所剩无几。再看陈氏,哭号疯癫了半晌,早已双颊红,泡浮,涕泪糊满了面庞,将脸上的胭脂粉成一片,浑闹得汗津津,骤然停来,只觉得两侧太突突直,胀得脑仁要炸开一样剧痛,周天地错旋转。她踉跄着转回来,只见刘嬷嬷还在,带着一众女正沉默地跪在殿中,当也顾不得许多,全然忘记自己方才如何在心中怨怼刘嬷嬷无礼僭越,只像个撒的幼童,飞扑到母怀中,将埋在刘嬷嬷膝间痛哭不已。
“从前、从前在王府里,就是一院的莺莺燕燕!我堂堂都护府的嫡小,竟就要与那等去贱卖的货妹相称了!嫁来这里,没有一天舒心的日,见不得殿!还要请那青司的人来!好不容易得了一,却只是个女儿!而一个贱婢却都能骑到我的上来,生了个!”
“嬷嬷你看!这起贱人!害我好苦啊!”陈氏攥了刘嬷嬷的衣裙,抬起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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