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宿舍,这才放了心来。
他弯腰,捡起了白素慌中遗忘在田埂边的老黄伞,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后脑勺。
刚才他看见白素跌倒,其实是想过来扶她的,可一想到大晚上孤男寡女的,又觉得不方便,所以他才故意停了脚步,也不知她是怎么了,一起就跑得飞快,好像知有人在后面跟着她一样。
细雨虽小,落在上也有些微凉意,许建安上的布褂早了,他又往知青宿舍那边看了一,见一排房都已经熄灯了,这才打着伞,往自己家里去了。
白素已经换了摔跤脏的衣服,等她浑放松的躺倒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她把伞丢了。她急急忙忙又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往远看了一,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冷风将她得瑟瑟发抖,白素慌忙关上了门,又爬到被窝里。这时候让她再回去找伞,打死她也不敢啊,可那是谢崇给她的伞,她实在不应该就这样丢了。
白素想了想,把闹钟调到了第二天早上五半,那时候天已经亮了,她可以趁着天亮,把伞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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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建安回家的时候,雨的越发大了,许家老宅后的那三间茅房,里面的烛火却仍旧动着。他还没走到门,就看见他的母亲梁秀正一钻在窝里,嘴里还在嘟嘟囔囔的说着什么。
自从被划分成黑五类,拉去□□之后,梁秀的脑就受了刺激,用这里本地人的说法就是发了神经,从此脑不正常了。
此时她光着脚丫,翘着,半个人的都陷在窝里,许建安见状,只急忙上前去拉她,却把她吓了一,钻来的时候,脸上还沾着屎。她看见许建安,却是一脸笑嘻嘻的喊:“阿明,你终于回来了啊,我肚饿了,我想吃,想吃!”
阿明是许建安父亲的名字,跟梁秀结婚后不到一年,就考上了大学,可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许家两老到请人打探,也没有什么消息,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当时和他一起上大学的同学,才知他在城里另外结了婚,还跟着女方家一起逃到国外去了。
两老就这么盼啊盼,盼着自己儿能回家,可还没盼到这一天,就纷纷撒手人寰了,只留了许建安和他母亲两个孤儿寡母。
“妈,你快去,这外冷。”许建安接过,哄着梁秀:“我这就给你煮,你等一会儿。”
梁秀就被他拉着了屋里,屋里并不比外和多少,好在现在是初夏,天气算不上太冷,梁秀乖乖的坐在凳上,看着许建安忙前忙后的,脸上却一本正经:“阿明,你怎么叫我妈呢,我是你老婆,你得叫我秀。”
她说到这里,脸上竟然还有一丝丝羞涩,透着微弱的烛光,依稀有当年新婚时的羞模样。
许建安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把锅里的烧了,凝视着灶膛里红红的火焰,缓缓:“好的,秀,你等一等,上就有煮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