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你见过圆缺师父了么？”过了一会他问。“住持让他去看守放舍利的偏殿。”

“那天夜里我们被杀手耽搁，好容易脱来，转向，已找不着地牢。但若非这样，也不会遇上在附近探探脑的小卷给我们领路，所以说世事祸福难料。为什么耽搁那么久？那个愣青连石都打得碎。可是他不杀人，甚至不肯伤人。杀手是要命的，不是来陪你戏的，我自己都够呛，我还得顾着他，那四个杀手看端倪，一齐先来围我。我杀了两个，暗用光了，被近了，看刀都落我脑门上，圆缺从后面拧断了那人胳膊，剩一个人趁黑地里跑了。但断臂那人不知伤了哪脉，一翻白就断了气。圆缺无比悲恸，若不是还记挂着你两人险地，他真能当场念起地藏经来。我他快走，他泪满面，上气不接气的问了一句：你和我究竟有何不同？”

给小女孩。“拿着玩去，别跑太远。在观音殿里等我。”

“我说没什么不同。都是我执我见牢不可破。他没再追究。回来后我们也没见过面。”

“嗯。”无照心不在焉的附和。“时间不早，我要回妙华庵了。先生不走吗？”

无照看了他一。

“有时候也不一定要将两者分得那么清楚。”玉辟寒语气很委婉。“人总有偶尔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要的时候。”

“没有。我去的时候他不在。我也没什么事要找他。”

无照惊异地看着他。玉辟寒自知失言。他们默不作声的走到观音殿附近。溽暑已退，晚风送，钟声在清透的夜气里层层叠叠地漾。一蝉尸突然从树上掉来，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后不动了，他们才意识到这只蝉刚刚已发了最后的悲鸣。

“先生不必太过同他，虽然我看你其实也没有真的很同他。”无照说。“对修人而言，无碍之，只会让人觉得无趣。我是那碍，不是那。”

“又来了。”玉辟寒小声嘀咕。“师父如何应对？”

“你又如何知他想要的不是那碍，而是那？”

他们慢慢朝中走去。院四石灯笼都已上，草丛中萤火浮泛。玉辟寒转看无照侧脸，她年轻得令人难受。“再过十年你当如何？”玉辟寒想。这念十分丑陋，可是他没法压抑。

“他可是在因你受折磨。”玉辟寒玩笑似的说。

“他不是因我受折磨。他是因为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受折磨。”无照斩钉截铁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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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熬的夏天。”玉辟寒说。“真是虚掷光。”

玉辟寒笑：“放之四海而皆准，也是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