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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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走来一对男女，男的衣冠洁，容貌温雅，女的材颀，两人都带着剑。檀栎大金刀杵在石径中间，没有让开的意思。他看见那男的眉一皱，手不自觉的上了剑柄；他知自己此时穿着就像个乞丐，举止又像个混混，也丝毫不反对这误解。但那女的已经主动向他左边走去，她没有回避视线，并非于厌恶，于惧怕，或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忍让，甚至并非于怜悯；她仅仅是看穿了他在怎样的境况。她既没有碰到他也没有碰到篱笆。那男的也就举步向他右侧，他们绕过他之后继续并肩而行，像被石分开后又合拢一的。檀栎愤愤不平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奇怪。”他想。“这世上竟还有这幸福的人！”

“夫人，得罪了。”

石中火看着他，似乎不清楚他在指什么，也可能是于对现状本能的否认，梗直的脖颈僵得像一截枯树。凌风举只好挪动目光，他怀着一丝侥幸看见泠风余已经提剑在手。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安，好像泠风余从未卸的防备足以证明这不是一场单方面的背叛。更别说那剑。剑在架上躺了十年之久，仿佛在自己的光芒中被浸，从未染血的剑泛一幽暗的蓝。这跟她自己的剑迥然不同，他也是如此。这完全公平。这样一切都可以推卸。

檀栎在白寺上了一炷香，佛前供了一盏明灯。往常他不去人多的地方，总说太闹会使他痛。人多的好他此刻方得领略。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愧悔仍然潜藏在他心底某，仿佛大病初愈的人不时会到眩，而一阵汗重衣的哆嗦后睁开，没有比发现自己置在这四面八方熙熙攘攘的人中更安全的了，仿佛一滴掉大海。他由此领悟到自己的况并不特殊，多少人若无其事的混在这里可能就跟他一样是为了躲避这虚弱的瞬间，纵然大家未必能建立起心照不宣的谊，却可以指望那大广众之也控制不住的怢栗会因为自惭形秽而缩到一个较安分的状态。

一样。”

但刚想到这一层，他逆反之心上起来。“关我什么事！”他想。“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以后也不会认识。我说不定永远也不会再来第二次。颍州也不会再回去。谁想看见我？我想看见谁？只当我死了！”但他立刻就意识到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之后，这只当的说法是多么无耻的一辩解。他站在院里一条石小径上，四周的园圃都细致划分成小块且用篱笆心地围住。这是无奈之举，来此的香客虽然可能目的各异，总都虔心向佛，摘一朵朝夕沐浴在经声梵呗中的香可谓无伤大雅。园圃边上离他最近的桃树，人手能够着的地方都被折得光秃秃的，檀栎抬望去，的青枝被柔重叠的压得沉甸甸地弯来。“山寺桃始盛开”，他想起这一句。但这不应景，白寺的实在不比外面开的晚，可能只是因为今年他第一次注意到。“三十年来寻剑客。”他脑里又这一句，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后面的容。

章十一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