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所有人都立刻明白了识微的去。圆缺中喃喃的经文就没停过，这时候音量骤然，似在拼命地驱赶什么。檀栎和玉辟寒对视了一；他们都见过死人，有些死状还颇凄惨。可这一瓮冷淡的，自给自足的灰烬，跟他们对于死亡的认知实在风不相及。

叫的和尚用树枝指了指那堆灰烬。这动作过于简单，一瞬间谁也没理解他的意思。他伸手掬了一捧灰，从指间细细，落瓮中。慧海记得这瓮原本是盛米的，他往瓮里看了看。瓮里也只是平平无奇的细腻粉末。

盖还算完整，两间披屋都摇摇坠，糙的竹椽曝在外，好像被啃净的骨架。

并非斗，或者涎，或者其他让人立刻心生厌恶与怜悯的特征。虽然他上的布直裰显然已经多日没有换过，脸上的脏污足以结成壳。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中所见的东西就跟别人不一样，像某些号称有法力，可看破世间形的能人异士。

“是。”

“他为何如此？”

慧海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师叔祖呢？”他问。

慧海骂了半句“别发昏了，石中哪来的火？！”玉辟寒已经上了话。“石中火杀了识微大师？”

不解地看着他。“我要守灵。”

“他想要舍利。”慢慢地说。“老和尚不叫他找祖师舍利。他就要老和尚的舍利。老和尚同意了，但老和尚烧不舍利。他走了后，我又烧了七天七夜。一块骨也不剩。祖师舍利我不要，我只要老和尚的舍利。没有舍利。”

仅仅是看的方式有所不同。他的目光安静，驽钝，专注得令人发。他从灰烬中究竟看到什么？从他们一行人中间又看到什么？

：“不是我，是石中火。”

“师叔祖什么时候过世的！”慧海一把将从地上提了起来，格壮，看着很结实，他这力气不小。“你为什么不回寺里通报！”

屋前地上有一个已熄灭的方形火堆，或者只是一摊火堆形状的灰烬。有个人坐在火堆旁，前放着一个缺陶瓮，正用一树枝向灰烬中翻。他这动作肯定重复了很久，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连个比石稍大的土坷垃也翻捡不。那灰烬已经匀净得像筛过的河沙。

慧海的脸突然变得比灰烬还要惨白。

慧海一了气。“是你将他老人家荼毗的？意思就是把他烧了。”

他们走过来。那人抬起脸。就像每个跟石中火四目相对过的人都会立刻明白他是个疯一样，只要跟这人一照面，就知这是个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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