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新帝（上）(3/3)

每一件都像是一把刀，锋利而冰冷，却又透着荒唐的恐怖。

——许安平因不耐烦礼官员劝谏，竟当着百官的面，命人起烈焰，将那人活活烧死，焚尸时，焦臭味弥漫大殿，烟，惊得群臣噤若寒蝉。

——平南王，先帝的胞弟，因曾在先帝面前诋毁过许安平，如今被新帝记恨，活活打断脊梁，扔兽笼，与一只大猴同同寝，日日受辱。许安平甚至会带着朝臣前去“参观”，戏谑地称之为“御览奇观”。

——先帝生前的妾室郑昭容，因为年轻时打过然，被许安平令剃去青丝，换上男装束，与然一同舞侍奉。几日后，兴致已尽，便将她随手赏赐给一名年老的宦官，让她“对”……

恶行，骇人听闻。

相思终于得了许安平的准允，得以探望崔令仪。冬日的午后，光淡淡地洒在墙之上，却难掩这偌大皇的冷意。相思踏殿中，一便看到了坐在榻上的崔令仪。

她消瘦了许多，昔日那份温婉灵动已被廷岁月细细打磨，换成了一端庄雍容的静，可那之，却是掩藏不住的憔悴与疲惫。她披着一件雪白狐裘，肤更显苍白，薄微微抿着，连笑意都染上了一丝力不从心，虚弱地一晃而散。她轻咳几声，手指隐隐发颤，却仍旧端着一副从容的姿态。

相思心中一，快步上前，握住她微凉的手，声音轻柔：“皇兄待你还好吗？”

崔令仪勉一笑，语气淡淡：“他几乎不来看我，我不过是摆设罢了。但至少……还算平安，比起旁人，也算是运气好了。”

这句话平静得近乎无波，可相思听得心里却泛起了苦涩。如果当初许安宗可以对她有心，今日的令仪是不是可以过一更愉悦的生活？

她不忍心再听令仪说这些冷淡的话，便拉着她了殿，漫步向慎思堂而去。

慎思堂依旧静立在苑，只是中暂时没有适龄的皇公主前来学习。相思踏堂，目光缓缓扫过那些熟悉的案几与书卷，仿佛还能看见当年的自己，趴在书案上偷偷画小人，被夫用戒尺轻轻敲打指尖的模样。

她走到从前坐过的位，伸手抚上桌案，指尖及一细微的刻痕。她一怔，轻笑：“还记得吗？我总是上课走神，在桌上刻画，夫罚我抄《论语》十遍。”

崔令仪苍白指节划过那刻痕，竟笑几分鲜活气：“当然记得，你抄到第叁遍就开始求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