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10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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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越级上诉？除了敲登闻鼓，哪个县州敢接我的诉状？”

何十三：“我不他当察事厅少卿的时候过什么，横竖是些争权夺利的脏事，反正我也不懂，我只知，没他，这几年，我们活不去，更不可能有如今的好日，他娘的畜生都知知恩图报，人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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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抬望他，卢淮消瘦不少，他去观外的荒林挖了王暄尸首，王暄尸首已经开始腐烂，但还是能看这个文弱书生

何十三面无表：“你想想你阿娘的诊病钱是如何来的？你想想你阿耶死的时候是谁买的棺材？”

左监门卫吓得哆嗦，他指着何十三：“反了！反了！”

“告过县、州、大理寺了吗，没告的话算越级上诉！念尔无知小儿，快回去！”

太后神冷淡：“你是说，杀十二三岁的孩？”

“你到底要告什么？”

他凝视着李楹，神夹杂着几分苦涩，几分真心，还有几分说不清不明的复杂：“崔珣值得公主去救他，而公主，也值得崔珣的，崔珣是大周的儿郎，公主更是大周的公主。”

“告你们，冤我阿兄！”

“但他们犯上作，大逆不……”

蓬莱殿里，太后端坐在珠帘后，一言不发听着此起彼伏的鼓声，左监门卫战战兢兢地和她汇报着：“都是些十二三岁的顽童，打不跑，吓不跑，臣已经将他们全关押起来了，但还是有闻讯而来的顽童赶来敲响登闻鼓，臣以为，他们妄议君上，不如杀一批，以儆效尤。”

“你阿兄是谁？”

大理寺，三司日夜会审，已成人间炼狱，但大理寺外，还在努力的，不止李楹一个人。

何十三首先大步迈向登闻鼓，拿起鼓槌，砰砰敲了起来：“冤枉！冤枉！”

左监门卫愣住，何十三大声说：“他敲登闻鼓，你们凭什么查都不查就给他关到大理寺？名为三司会审，实际就是酷刑供！如果圣人没有勾结突厥，如果太后没有包庇亲，那怎么会怕查？你们凭什么不查被告，反而去拷打原告？”

“先关着吧。”太后疲惫：“来一个关一个，总有来完的那天。”

左监门卫答了声“诺”，然后又：“这些顽童擅敲登闻鼓，败坏太后与圣人名声，臣以为，应先派金吾卫守卫登闻鼓，不许百姓再敲，等此事告一段落，再置。”

车辕声声中，李楹咬，中盈满泪，她都不敢问，但还是问了：“崔珣……他怎么样了？”

百姓目瞪呆，其余天威军少年也涌了上来，中纷纷喊着冤枉，手中拿起鼓槌敲了起来，一个人被打倒在地，另一个人继续拿起鼓槌敲，登闻鼓前，洒满一地血，少年人不顾生死，前赴后继，犹如他们的兄六年前在落雁岭，明知必死无疑，却一个个，举起刀剑，纵向突厥人的铁蹄发起冲锋。

鱼扶危喃喃：“大梦一场，方知对非对，错非错，既无法争执对错，倒不如以昨日死，换今日生。”

鄙视、凌辱，让他理想难圆, 报国无门，让前世的白, 变成今生的黑，前世的黑, 变成今生的白。

何十三抬，喊他以前最鄙夷的名字：“是崔珣！你们冤他！”

看守登闻鼓的金吾卫对视一，赶去汇报监门卫，直到玄武门外聚集的百姓越来越多，左监门卫才闻讯赶来，他斥：“什么？”

何十三大声：“冤枉！我要申冤！”

那少年睛一，低去。

鱼扶危低，叹了声：“不好，陷于牢狱，酷刑之，十指尽断，而当今世上，能救他的，唯公主而已。”

众少年心都澎湃起来：“好，我们！”

金吾卫一拥而上，用刀鞘去打何十三，何十三被踢倒在地，仍然对围观的百姓嚷：“登闻鼓不是申冤用的吗？难涉及太后和圣人，就不能敲了吗？还是说王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就是骗我们的！”

他：“我之前，因为慕公主，忧心公主的安危，所以想将公主送到枉死城，阻止公主与崔珣共死，但如今，我想明白了，人之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个人的、命、仇怨，与重于泰山之相比，轻于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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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十三和诸少年站在玄武门外，看着一人的登闻鼓，一个少年咽了，胆怯问何十三：“我们真的要这么吗？”

太后不置可否，左监门卫领命去，途中遇到了侯在殿外，穿绯红官服的卢淮，等到太后宣召，卢淮跪叩首行礼，然后起，讽刺地说了句：“从古至今，还未有不许敲登闻鼓的王朝，大周，倒是开了个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