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后的第三十年 第90节(4/4)

说，圣人是一个至仁至善的帝王，连人犯错都不忍心惩罚，这样心的君父，又怎么会冷酷无，放弃他的民呢？他之所以不想替我们翻案，恐怕也是割舍不师生之，还有和沈阙的兄弟之吧，但他一想通，就愿意替我们主了，所以，他还是一个好皇帝的。”

崔珣没有接话，他只是看着盛云廷的墓碑，说：“你，还有何十三他们，大家如今，应该都得偿所愿了吧？”

“嗯。”阿蛮：“作恶的人得到了惩罚，死去的人得到了昭雪，活着的人得到了妥善照顾，大家对于这个结果，都十分满意，对于圣人和太后，也很激涕零，何十三还说，他以后要和他阿兄一样从军，继续为国家效力。”

崔珣微微颔首，他又问：“那你以后，还回教坊吗？”

“不回了。”阿蛮：“朝廷给了一大笔抚恤，我不需要再去教坊讨生活了，我想在安城，小买卖，好好地过日。”

“若遇到个如意郎君，也可和他谈婚论嫁，幸福如意地度过一生。”

阿蛮闻言，侧去看崔珣，他侧脸眉目清冷，疏离淡漠，但她笞伤好了后，本应以妾告夫的罪名，徒两年，是他上疏，替她求，太后和圣人这才法外开恩，不仅判她和沈阙和离，还免了她的两年徒刑。

他让她找个如意郎君，阿蛮却笑了一笑，不轻不重怼了他一句：“你的也太宽了，还真把自己当我阿兄了。”

崔珣闻言，怔了怔，片刻后，也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阿蛮转过，看着盛云廷的墓碑：“反正，不我以后嫁不嫁人，我都会过得很好。”

她：“你呢？你以后，也能过得很好吧？”

崔珣只是顿了顿，糊：“也许吧。”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阿蛮蹲，用树枝拨了拨还在燃烧的纸钱，然后起，看着纸钱一焚烧殆尽，说：“就跟这纸钱一样，烧完了，就烧完了，也变不回没烧时的模样，但只要人活着，还是能买更多的纸钱，来祭奠挂念之人。”

在纸钱升起的最后一丝青烟中，阿蛮说：“望舒阿兄，我要走了，我要和几个教坊妹去看看铺，找营生，往事再怎么放不，日还是要过去的，我也希望你能向前看。”

崔珣黑睫垂，他盯着地上随风飘起的细小灰烬，了，说了声：“嗯。”

-

阿蛮走后，崔珣又在盛云廷墓前呆了一阵，才去寻李楹，李楹正坐在两人第一次来此的鱼塘边上，她听到脚步声时，先是回，然后便看到了崔珣腰间蹀躞带上挂着的鎏金香球，当日，他对自己说，以后这个鎏金香球，他不会离的，他也的确说到到了，真的再未取过。

他对她说的每一句承诺，都会仔仔细细地珍藏在心中，只要他能到，他就一定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