祷告(2/2)

这一回他再来，忽然觉得有好笑，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够幼稚的。这些小打小闹有什么用？

人答：“往澄观方向去了。”

李霁在玄元殿中久不见阿环回来，知她今日不适。她每次从太后回来，怏怏不乐，似乎心事重重。

他放慢脚步，逐渐听清她的祷告。

然后转走了。

从玄元殿到这里这么远，他有些惊讶，上一回来是凭何心？也许只是当时上朝时被太后打压得太生气了，就想抓那个看着很好欺负的姑来狠狠凌一番，玷污这个所谓的清静之地。

又想，朕有时候似乎是放纵了一，她骨弱，未必禁受得住，还是要将养起来。他并非喜别人抵牾自己的个，所以还怜惜她，柔顺丽，对他有求必应，对权力毫无望，更不要说有势的外戚母家，简直是上天赐给他的理想后妃。可是他也怕她这样把自己闷坏了，毕竟当了他的嫔御，要在里待一辈呢，必须适应闱的环境。

李霁到澄观时，天边只剩薄暮的霭，金黄的光笼罩着殿室。

难连上天也在惩罚她迷醉富贵乡，对陛的贪念？

“待来日太后开恩，放弟，弟必痛改前非，绝不再牵涉红尘中事。”

他抬望望天，真好的晚霞，雕楹碧槛，飞阁丹。

他听得见里有个女人在说话——是她的声音。看来她没什么事，他心里骤然升起一阵快乐，角漾起一抹笑意。

，她好像又安适起来。她好久没有念过早晚课了，好像连怎么士都有忘了。但是当她闭上睛，气沉丹田，发现那些背过的经文她还记得。

要在太后那里圆周全，当然是不容易的，他怕她心思一重，虚弱，又什么事。遂问人：“阿环一个人去了哪里？”

从到尾她不曾想过他的夫人。

她站起来，拂了拂膝上尘埃，转过，才发觉皇帝就站在她后。

她极虔诚地伏拜叩首，额在金砖地上敲清脆的一声，回在空的大殿上。一阵痛在她额上漫散开来，尖锐的痛竟叫她心里莫名地舒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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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怎么会这样轻？她吓了一，心急促地扑动起来。陛全都听到了，她慌张地想，双目圆睁地看着他。她甚至希望他不要那么机睿智，可是已经没用了。他全知了。她监视他竟然是因为和太后了易，一心要逃去。

就这样走到了观门前。

“愿以此，奉修真，永离尘嚣，归于清净。”

从玄元殿走到这里，还是很累吧？阿环又不能乘车，否则僭越。早给她封为夫人就好了，省却多少麻烦。起个什么封号好呢？虽然觉得芙蓉清扬丽，甚合她气质，不过以为名，虽则浪漫，总不是很显独一无二的尊贵之意。还是想寻个意蕴盛大的名号来，叫众人知她的份量，不要冒犯。要不要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可是万一她把封号当成号取了，朕岂不是很尴尬……

他好像只是单纯看着她，面无表，如秋雨后凉寒的湖。

陛，你杀了我吧！她在惊惶之中，绝望地一跪倒在他跟前。

她现在只想收心求静，把那些无稽之谈一般的妄念邪想都赶走，尤其是那些杀戮的念，太可怕了，简直违背了她熟知的常。她不知自己的脑里怎么能生这么邪恶古怪的想法，明明陛只是随一提。

“伏惟天尊在上，弟愚昧，误尘世，迷失途径，悔恨无极。昔日清净之，今染红尘之秽；本应修真养，奈何恣。罪孽重，冲撞邪祟，妄念丛生，心神不宁。愿得垂怜，赦弟之过，此众，拨秽易韵。保神炁于绛府，闭而开悟，静奢侈于寂室。”

预想中的惩罚没有降临，甚至，连斥责抑或怒火，都无影无形。金的像前焚烟袅袅，悠地穿梭过观中肃静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