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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岐寻了一沙地,盘膝而坐。许无涯也毫不讲究地坐在他旁边,面朝东海。
排云天山,洪峰截沧浪。
叶岐抱着酒坛,瞧见坛中倒影:“师弟,你还能唱沧海行吗?我想听。”
他抱着酒坛,以掌轻轻拍打酒坛,酒坛剩大半酒,随着拍打震颤。沧海天地间,有风声而来,模糊了许无涯的歌声。
叶岐静听片刻,将倾剑,用关节轻叩剑,敲相似的音律。
“凌风仙君同我说,自从师尊铸剑后,你一次也没笑过了。”
距离路和风死过去三月了。距离冷开枢铸剑也过去三月了。叶岐只觉得如在梦中,三个月,他如行尸走,早晚归,重复着砍杀黔妖、救援百姓的举动,众人激之余,却望着他叹息连连。
他常常说,只要有师尊在边,他无所畏惧,可一转,冷开枢离开了他,路和风也离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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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从来都是一条孤独的途。
观之,如怒鲸吼鼍,怵目惕耳。
他想着,他此生颠沛,从一无所有到包罗万象,都是从遇见师尊冷开枢开始,而后又回到两手空空的境地,天好似给他开了一个莫大的玩笑。
叶岐算了算黔妖海时间,恍然竟然过去了三月。各州伤亡只增不减,每日递来的各州伤亡名单目惊心,在这样沉重的现实,时间悄然而逝。
“大师兄,我来送你。”
叶岐走过去,接了酒坛,索掩上房门,拎着酒坛去了云城边。东海起落,连带着晚风都捎带着一咸味。
许无涯怔了怔,试图勾起嘴角,朝着自己大师兄笑容,可最后却发现苦笑不如不笑:“好吧,好吧。我就不该提。”
他现在要离开许无涯了。
岐需要连夜奔赴西面战场,正在收拾细,仙阁蓬壶的房门被敲响,许无涯靠在门上,扬起酒坛,眸中带着倦怠的笑意。
许无涯许久不曾开了,闻言喝了一大酒,清了清嗓:“那无涯就舍命陪君了。”
叹之,似崎岂工,黄帝遗形。
叶岐:“师弟,自从和风离开,你也一次也没笑过了。”
他们分明有许多话相同对方说,可瞧见夜中的东海,还有覆盖上面的黔,一时间只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因为黔的缘故,九州各宗五石明灯从未熄灭,凡间则是整日燃着烛火与篝火,若不是有沙漏判断时间,他们还以为这是一场太过漫的黑夜。
许无涯难得不顾礼仪,仰面倒在沙地上:“大师兄,这黑夜持续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