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白早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她用力,“小早......小早,阿娘不是......”
“没关系,母亲,”屈白早拍着她的背,脑眩,前星星,似黎明也似夜,“这是我俩的秘密。”
随着年龄的增,别特征在躯上的表现已到了无法自欺欺人的程度。先是结,接着是裹脚,还有过一次遗风波,到了后面,一分、肩宽一厘都成了亟待解决的难题。每当屈夫人恢复清醒,都会加倍补偿他,衣服首饰不用说,且看孙姨娘的红就知价格不菲,可另一方面,不知是不是屈白早那句“我俩的秘密”动了她,屈夫人为了牢筑这堵困住她们母女二人的孤墙,开始无所不用其极。
她对贸然闯的孙姨娘有求必应,生生开见了她的,喂了她的胆。开始是两块银元,再是一金簪、一对耳珠,渐渐地,小打小闹已不能满足,从她盯上那枚龙王珠起,事的走向就彻底脱了轨。
一条月事带引发的后患是无穷的,然而祸福由人,屈白昉因此结识了他们兄弟一生的挚友——卫六;屈夫人被刺激得终日浑浑,每月一定要亲自把关;屈白早可算是倒了大霉,他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该的都,该没有的,他也真是......着也得变来。
血鸭血这方便易得的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奢望——他压不了门,借不了任何人的血,就只能就地取材,割完手臂割大,新伤迭旧痕,慢慢地,他也在这上无师自通,摸索一些门,哪个位一刀见血,哪个位是钝刀割,不血但磨命。
这些“宝贵”的知识带来的财富须要好好等上几年才能兑现,而对于此时十四岁的屈白早而言,他似乎好像再也无力承受神与的双重折磨,母亲骂他恨他打他杀他,那也是他的母亲,她嫁来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却为他受尽了苦。孙姨娘不同,她以母亲和自己的苦难为刀,削他们的,吃他们的血。屈白早在一个早晨昏倒在洗手间,一直过了两个小时才在冰冷的地板上醒来,而他打开门听到的第一件事,
“孙姨娘又来打秋风了。”人们如是说。
他回屋从绣篮里拿一把剪刀,想了想又放,环顾一周,视线落在一方鸭绿洮砚上。孙姨娘是个只识黄白不通文墨的文盲,对待文盲就得施以文化的重锤,让她见识见识知识的力量。
于是,在屈白早来“月事”的这天,他第一次没有割自己的血,望着脑袋漏了个窟窿,血哗哗往外冒的孙姨娘,心想,这也算是“血债血偿”。
*** ***
屈夫人是在屈老爷死后两年去世的。屈白昉十八岁,在桦城军校读书,得了电报连夜回家,勉赶上屈夫人七,到底是见了母亲最后一面。
他对屈夫人其实没有太多,母亲生前待他平平,吃穿不缺,亲匮乏,他千里迢迢请假归家,除了送她一程生养之恩,最重要的是——
“我打算带你去桦城,”他拍了拍帽上的香灰,锃亮的大鞋一走一咔哒,那声响别提多威风,走在街上人见人夸,青年才俊,国之栋梁。
“那里没人认识你,一切重新开始还来得及。”
反观屈白早呢,他如今和哥哥是有些不像了。少年时严重的营养不良最终还是反噬其,个是的,虽然比起哥哥要差;经年累月地久居宅,肤是不见天日的病态苍白;更别提这一十八年来,他没有一日不学着当女人,学了这么多年,
“我还是失败的,”屈白早捂住脸,泪从指中一滴滴,“我是当不了一个男人了。”
他反反复复、颠三倒四地说这句话,屈白昉皱起眉,当他是为了母亲的死,痛得昏了,痛得迷了。怎么就当不了男人?剪了发,换双鞋,堂堂正正走去,谁会拿他当女人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