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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惯了手写笔记，而且现在用的笔记本还有很多页数，等用完后，我再带ipad。」

「我是不应该在信上写那些糟糕的东西。」

何来可悲?没有可悲，这是他的选择。一个有能力去选择不快乐的人，其实就是一个快乐的人。

楚暮看着秦招。

「多奇怪。在生日前的那天，偏偏让我看到那事，然后我就不时梦见她。」

「什么对不起?」

「噢，这多浪漫，还梦见他……」用手机登上周公解梦的网站，不知从何手。

「梦里她总是穿着一红裙，很薄、很轻。看不清她的脸，因为她那天轨前，我只看了她一，对上她的睛，从她里我看见红。夕将红的残暉投到她全上，我已讲不那天她穿着什么顏的衣服。」

秦招也自斜揹袋掏手机，手背拂过袋中的暗格，想起那天他如何将信收暗格，想起这两星期以来每天那信都隔着斜揹袋碰自己的，他脸上一阵气，薰得。他用手机查看email，没有新的;用手机登网上购网，今天有新货，两百元一件t恤，真便宜;用手机……

楚暮继续看着秦招。

「那封信你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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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暮对于秦招生起一莫名的信任，这一信任正建基于疏离。如果秦招是那什么事都要一顿或关怀备至的人，楚暮反而不会对他说任何事。因此，正由于秦招是一个不关心他的人，他才愿意与秦招维持一段不不冷不重要的关係。不重要才好。人生重要的事已经太多，「重要」，在楚暮里，就是等同于「责任」，而他想一团棉絮，没有意愿，没有主见，随风飘，就算被风送到泥沼而死去，也只是风的责任，而不是自己的责任。

是以，他低翻看手机，心里想将自己缩成一个球，想像外边有一层固透明的薄包覆自己，免去一切别的人的碰、温、肤、力量。安心逃逸于手机屏幕后那小小的、没有危险的、可以掌控于手上的世界，有声有。

「没关係。」楚暮说了句看似没意义的话。他心里轻松，因他知秦招既说这答案，就意味他没有看那封信。于是，楚暮原来对于秦招的愧疚就消失，又可以个无事人，对秦招笑了一。也许秦招看也没看那封信，就将之丢掉或屉，使楚暮有尘埃落定的觉。

「你还有梦见她吗?别人说日有所思，才会……」用手机登那解梦网站。吴先生传来短讯，打了许多不堪目的字句，完全无法想像平日的吴先生是一个衣冠楚楚、事业有成、有儿有女的四十岁男人。

像别的人，一收到价电產品就兴地使用?

「当然是看了。」用手机看这个看那个上这网上那网，天文台说今明两天有狂风暴雨，其实没关係，这晚他和吴先生就要在酒店幽会。

他终于信，秦招已不再是那一个秦招。现在的秦招只是一个会买贵价电產品、随意送给任何一个人的那人。他只是那收到一封手写的信，不屑地看一信封，也不会浪费生命里的五分鐘去看信里文字的人。然而，楚暮想，他之后还是会写信给秦招的。因为这个行为让楚暮放许多负担:无法言说的东西写在信纸，将信给人，将秘密给一个最忠诚的人——一个没心思探究你秘密的人，就是最好的守秘密之人。如此，那些只有说来才可安心、而又不能教任何人知的事，就可以付给秦招。

秦招着迎上楚暮的目光，却发现，楚暮敛，托了托镜，边有一抹极浅的笑。

秦招避开楚暮，意识到自己的心虚。

「哦，你是指你给我的那封信……」他怎么说起这个?

换言之，楚暮本不想为了「活着」而背负责任、而去挣扎、而去开创。他只是一只汲汲营营，为裹腹而工作、为工作而工作的工蜂，也不认为这样有何可悲。

校由邵逸夫堂驶至大学行政楼，车门一开，车里一小半人车，却更多人蜂拥而上，沙丁鱼一样挤这狭小的校。几个人站在秦招的座位旁，拿他的椅背当扶手，秦招只好往挪移，让一位置给站立的人。楚暮难免贴着秦招的大外边，素来一碰到别的人的温就一阵噁心，于是楚暮又拚命贴着车窗，几乎手臂都要黏上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