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听戏(3/3)

绍今日要演的戏目。

“《仙台亭》里就属《惜芳》这一段最好。那梦郎故地重游，又至仙台亭。想起昔年闺中优游度岁，在亭中对月穿针，对未来的妻主寄予遐思无限。而如今，连不因岁月而改的亭台都衰草丛生、破败凋敝。一念山河破碎，又若浮萍，不由悲从心来，独作哀声。”

“梦郎名门，虽因时落魄，多受磋磨，但步态、段、神韵，都有讲究，要哀而有志，窘不掩清，形衰然气存，不是谁都能扮好的。”

“然也，冯小见解超群。”一旁的刘闲山附和。

“还好。”嘴上谦虚，冯文瑜笑得却煞是得意，抖开折扇，清清咙，她甚至开始献声，“戚戚亭上雀——”

音贯耳，鸦叫鬼哭。

脑门青直，林湘和林淮对视一，不约而同抬手堵住耳朵。寻书看了看她们，犹豫片刻，也抬起了手。

几人在台闹了这一阵，乐声响起，将的戏帘拉开，一个蓝对披、白衬裙的伶人从门步来。

哀而有志，窘不掩清。

林湘想着冯文瑜方才的评语，陈拂衣的世和梦郎何其相像，先尊而后微，他当初，是不是也和梦郎有同样的心境呢？

她很认真去观察台上的明月，想从对方上找一陈拂衣当年的影。

施了粉墨的伶人抖开袖，时走时停，往戏台中央步去，一路上，一双目半敛，两只玉雕手轻抬。

登亭路上，他停，他看，他叹息，直到，他发现一只从亭檐掠向它的孤雀。

耳边乐声一顿，接着，旁侧持月琴的乐师弦一拨，铮然有声。

那梦郎面悲，和着乐声哀恸抬眸，念白：

戚戚亭上雀，往何枝歇——

他的歌声非常惊艳，若要林湘来形容，是将谢时节的牡丹，几分哀婉与憔悴，底却是时节不坏的清贵气。

尽没有字幕、听不懂所有唱段，尽位置偏僻、视觉验不好，她们还是沉醉在了演中，直至梦郎的影了那相的帘。

寻书默默用手帕着泪，林淮想着梦郎的经历低落不语，而林淮转脸往别看，不肯让人发现自己的失态。

冯文瑜从痴醉中回神，见叁人这副神态，笑容狭促，故意问：“这戏如何？”

“阿瑜你还笑！”林淮恼羞成怒地指责，“你太没有同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