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将饭端到她面前放下,“有什么遗言便写下来吧!马上就没机会了。”
狱卒话里的意思她懂,意思是她马上便要死了。
苏念卿抬眸,“可有人来看我?”
她终是不死心的。
狱卒摇摇头,“不曾,太后尸骨未寒,谁敢来探望你?”
苏念卿垂下眼眸,“是啊,谁敢!”
她如今是害死太后的凶手,人人避而不及,谁还想来探望她?
苏念卿看向狱卒手里的纸笔,伸手取来,抬手便在纸上写下几个字:
愿来世不再相见
此生不见,来世也不想见了,她始终相信有来世的,即便有来世,她也不想再见他了。
苏念卿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碗饭,她也不怕那饭菜里有毒,既是要死,横竖都是一死,她又畏惧什么!
苏念卿被押赴刑场,由锦玉亲自押送。
牢门打开的一瞬间,苏念卿急忙闭上眼睛,光线太过刺眼了,她似乎已是许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初夏的阳光已有了些许灼热。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苏念卿抬头,伸手挡在额头上方,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照进来,在她脸上留下丝丝缕缕的光影。
“再见了!”
苏念卿轻声启唇,她最舍不下的或许是这暖阳吧!
锦玉就那样注视着苏念卿,她曾听说苏念卿追墨萧追得满城风雨,她便觉得这样的女子配不上墨萧,她也是打心底里看不上的。
她以为苏念卿该痛哭流涕,该大声喊冤,可都没有,她只是看着头顶的阳光。嘴角露出满足的笑。
虽然头发散乱不堪,虽然脸上沾了污垢,可依旧满眼她小巧精致的脸,锦玉顿时竟对面前的情敌有了一丝好感。
许久锦玉才轻声唤道:“誉王妃,该上路了!”
苏念卿这才回头,一眼便看到马背上那英姿飒爽的人。
她便定睛看着锦玉,她竟不知北临还有如此女将,若不是哥哥偏爱她,或许自己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女将。
她喜欢的是外面广阔的天地,可最后她竟被困在这巴掌大的王府。
苏念卿相视一笑,“墨萧怎的不来亲自押送我?他就不怕我中途跑了。”
她想见的人终是没有见到,哪怕最后一面。
锦玉轻轻一笑,“王妃可是质疑我的能力?”
她锦玉护送的人从未丢过,哪怕是杀人如麻的魔头也没有,更别说她一个弱女子了。
苏念卿不语,半晌终于轻轻开口,“我这一生最看中面子,临刑前我要墨萧亲自为我梳妆。”
曾经她因他挽起发髻,如今披头散发,她只要他亲手为她挽一个发髻,描一回峨眉。
锦玉眉头微蹙,面前这位女子如此豁达,颠覆了她对女子的认知,她觉得苏念卿也该是那等爱哭爱闹的女子,可她今日提出如此条件,她未曾想到。
锦玉轻轻启唇,“那得请示了皇上!”
苏念卿却斩钉截铁地道:“不必了,父皇对我这点偏爱,我还是有信心的,你们让人告知墨萧便是。”
一直以来皇帝对她还算不错的,还赏给了她免死令牌。
这时有人偷偷溜了出去。
召仁宫里,皇帝眉头紧蹙,一脸的疑问,“她当真如此说的?”
临死前只要墨萧替她梳妆,这是什么意思?
皇帝之所以将苏念卿关押在天牢里便是害怕有人暗中动手脚,他也知道苏念卿并没有哭闹。他以为苏念卿会用那张令牌,可她竟没有,皇帝也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半晌皇帝才摆摆手道:“去拿些上好的金银首饰,脂粉送去给誉王。”
“苏念卿,朕钦佩你!”
皇帝墨默默念着。
她本是公主,虽被他抱来,苏延泽将她捧在手心里,可终究她也走了寻常女子的路,如今更是被斩首,到底还是欠她良多。
锦玉押送着苏念卿,她站在囚车里,两边是围观的百姓,锦玉骑着马走在前面,眼看便要到刑场了。
锦玉掉转马头,走向苏念卿,“誉王妃,你不怕死吗?”
她一路都很平静,平静得不寻常,她曾押送过无数的囚犯,可像她这样镇定的没有几个。
苏念卿抬眸,“怕,可是又能如何,这段路上的风景是我此生能看到的最后的风景。”说着偏头看向一旁,“你瞧,那墙角的花儿似乎也在努力看我的,在它眼里我也是风景。”
锦玉随她的眼神看去,墙角开着一排不知名的野花,她从未认真观察过这些。她这一生从未停下脚步认真看过风景,苏念卿却在临死前如此淡定地看着路上不起眼的风景,她竟有些钦佩。
锦玉小声呢喃,“风景!难怪他如此对你!”
苏念卿回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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