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锦一回到屋里,就开始打喷嚏,竹青一瞧,便道:“我就说让小姐早些回来的好,现在打喷嚏了罢。”
妘锦用浓浓的鼻音道:“我这不是在屋里闷的慌。”
竹青道:“小姐又不是不了解你自个,你这身子骨禁不住一点儿折腾,回头真感染风寒了可怎的办?”
妘锦却笑眯眯地望着她:“不会,不会。”
却事与愿违,妘锦自从那日晚上过后便开始发烧,这一次的风寒不知怎的,来的很厉害,这药也吃了,丫鬟婆子也照顾妥帖了,但烧却一直没退下去。
妘锦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只觉得整个人绵软无力,病来如山倒,她此时浑浑噩噩的想着不会就这样死掉吧!
西平侯府,萧程坐在黄花梨木椅子上,他前面站着四名太医,他问:“可知为何一直高烧不退。”
其中一个太医道:“禀皇上,妘姑娘体质比一般女子体质要虚寒些,因此才会更容易招惹寒气入体。寒气一入体内,再加上妘姑娘本就身子差,所以没丝毫抵抗能力。”
“那现下可有法子。”萧程问的话正是这一满屋子人要问的话。
“这是我们四人适才开的一张药单,妘姑娘吃了应当会稳定下来。”太医稍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前阵子就听闻面前的这位皇帝,活生生打死了一个进士。
“应当?”萧程扬起尾音,随后又道:“就这么一个小小的风寒,你跟孤说应当。”
那几个太监忙跪了下来,道:“皇上,实在是因为妘姑娘的体质与旁人不同。”
刘氏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上前说道:“都是我的错,如若不是因为我当时怀她时吃了好些退凉的药草,也不至于让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比别人身子骨弱些。”
萧程默了片刻后道:“如若那药有用,多久会见效。”
其中一个太医道:“一个时辰后方可见效。”
萧程点了点头,刘氏已经张罗起来,吩咐了小厮去买药,又扶着年迈的老太太走了出去。
一瞬间,这间屋子便只剩下他一人。
他朝着里间走去,淡淡的芬香沁入肺腑,透过粉色的纱幔,看见了很小的一只。他走了过去,撩起纱幔,便看到了那张小小的脸,他俯身,轻轻用食指背面触碰她的脸颊,然后又拿起她的左手,手腕上有一道疤痕,他细细的抹了过去,宛若想把这个地方抹平。怎么又这么胆大,又这么弱小,不会保护自己,也不会照顾自己。
一个时辰后,竹青端着一碗浓郁的黑药汁走了进来,她对着萧程福了福身,便把药汁放到了一旁的矮柜上,又把纱幔用银勾勾了起来,这才用枕头将妘锦的头垫高了些。
然后用小银勺舀起药汁,往妘锦嘴里喂去。
妘锦已经烧晕了过去,此时那小银勺里面的水顺着唇角流了出来。
萧程一瞧,便道:“我来。”
竹青退到了一边,然后眼瞧着皇帝喝了一口药汁,又将药汁喂入了她家小姐的口中,竹青霎时呆愣住,随之又反应过来,便悄悄退了下去。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老太太和刘氏时不时派人来询问,妘柏翰还躺在那养伤,妘铭也时不时的来瞅一眼。
萧程喂了药后,内心开始起起伏伏,从未觉得时辰过得这么慢,也从未觉得时辰过的这么快。
一个时辰后,萧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很热,他攥紧拳头,难道那药也一样没有效果,他的心忽地就揪在了一起,死死的揪在一起,难道他真是个不祥之人,只要和他亲近一点的人,是不是都没有好下场。
他的眼眸逐渐暗淡下去,他就这样呆愣在那,不知过了多久,他不死心的又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
他的眸子一片死沉,早知是这样,他就不该靠近她的,前世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发生这些事。
翌日,东方漏出了一丝鱼肚白,妘锦动了动手,感觉很是虚弱无力,她感觉睡了很久,忍不住轻轻咳嗽出声,却正好望进了一双漆黑的瞳仁里,瞳仁旁布满了血丝,妘锦愣住了,她下意识望了望四周,是她的房间没错,那他这是:“额...你怎么在这。”
妘锦一出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像呱呱叫的小黄鸭,她摸了摸额头,真是烧糊涂了,她本来就是感染了风寒,这是睡了有多久。
萧程却忽然一把就抱住了她,将她深深的揉进自己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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