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山河颠倒,日月倾颓,但千年的南离古寺,依旧矗立在耸云的山峦之间。
“门那几株小树你可看到了,今年好歹是发了芽儿。”南离寺主持无垠是与玄素同辈,年纪却比玄素了不少,胡须已白,气倒是依旧不错,看起来有几分鹤发童颜的意思。
两人相对而坐,矮桌上摆着两只白玉的茶盏,边上的吊炉里渐渐有沸起。
无垠用吊钩将壶拎起,搁在一边的灶上。另一手取来手边温的白布,轻轻将双手在上沓净了,然后开始沏茶。
“师弟没有注意。”玄素,“那时我离开地匆忙,还望师兄赎罪。”
“以前你在寺里的时候,为那几颗树苗整日碎了心,如今你却已然全然不再放在心上了。”无垠的声音平缓而悠。
他将壶中的茶倒杯中,细密的如同一的丝线,连接的两端,看似平稳有序,可谁都知它可能在一秒便断绝。
“那日你本应参加第二日的开山大典,这可是你自己一手促成的事,为何一夜之间竟连夜山,去往黑沙?”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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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师叔最近就像被妖怪迷了心窍一样。”空寂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绮月,又赶忙收回,小声嘟囔着,“之前莫名其妙连夜跑去什么黑什么沙的鬼地方,现在又带个……回来。”
“你刚才说什么?”绮月耳目灵,小和尚小声的嘀咕统统落她的耳中。她本只作没听见,可听到后半句,却是心中一动,忍不住开问,“什么黑沙?”
空寂看了她一,晃了晃小脑袋:“我才不要告诉你呢。”他可没忘记刚才这个女说要和他最最崇拜的玄素师叔住一起呢!
“你要是不说,我就……”绮月猛地凑近了他,四目相对。
她的眉间分明带笑,可落在空寂的中,只觉得绮月就像是师父和他说的,会吃人的妖怪。
绮月见他害怕得,忍不住逗,便伸双手开五爪,作势真的要吃掉他一般。
“我真的不知!”空寂嗷呜一声抱住脑袋蹲,“玄素师叔有一天突然很奇怪,大病了一场,病还没好就连夜山去了一个什么沙的城,连第二天的开山大典都没参加。”
南离山的开山大典招揽天香客,也是每五年一次的收徒大会,玄素作为南离山住持的师弟,辈分极,门又无弟,自然是必定要在的。
“是黑沙城吗?”绮月问。
小和尚睛一亮,连连,“哎对对,就是黑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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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素回到院中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两只站在梧桐树。少女微微弯着腰,眉弯弯,间带着笑,看起来心不错。
“你们在什么?”
绮月歪着脑袋看过来,就像是刚遇见时的模样,看起来温可,目光清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