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新婚初嫁,谢珽也没少巡查边防、整顿军务,打陇右郑獬的时候,也曾一去数月,脚不沾地。只是彼时她去意未消,竭力克制着不敢放任贪恋心思,就连偶尔窜的思念也被抑,只暗自担忧。
而谢珽的影,亦常常占据梦境。
哪怕永徽帝昏聩无能,禁军积弊甚多,这座京城里也住着无数门显贵、兵将家眷。到了生死存亡之时,京畿守军和禁军的将士们终要护着城中的家眷和无辜百姓,不会轻易令叛军叩开城关,毁去门贵的百年奢豪基业。
稚弱孩童与少女老者,亦得安稳庇所。
武氏却是见惯风浪的,哪怕被这形勾起了当初谢衮事时的记忆,却仍竭力镇定,:“怎么回事?”
一支支细分去,加之激战中折损,跟前能用的兵就只剩了半数。这些兵碰上京畿守军,胜算实在不算多。
起初,梦境都是好的,近来不知是不是战事渐,心中担忧的缘故,阿嫣无端了两次噩梦。更半夜从梦里惊醒时,摸着空的枕畔,脑海里全是谢珽的影,腔里亦咚咚狂,令她心中颇为不安。她终归是放心不,择了个好日,去寺中为他祈福。
侍卫忙将经过明。
谢珽不急着凑闹,先打梁勋。
侍卫掩上门扇,旋即拱手肃容。
猝不及防的消息,令阿嫣心骤悬。
只是每尝回到波苑,坐在妆台前、书桌旁、床榻上,男人的眉姿便会忍不住浮上心间。
王府遂由婆媳俩和贾恂守着。
毕竟,于京城而言这是背一战。
松薄笺送往军中,谢珽浴血征战,每尝于烽烟疲累中瞧见上秀致的蝇小楷,便觉疲惫俱消。
这些书信尽被阿嫣放在枕畔,伴她眠。
那是将士们冒死拼杀的意义。
那个时候,离之人方能如河东百姓般安居乐业,如她,方能毫无顾忌的沉浸山书画。
牵挂担忧,尽数付予家书。
两对峙,打了好些天仍僵持不。
忙碌中倒也不觉岁月转。
谢珽挲纸上思念,总有温柔浮上眉间,而后在匆忙诸事中,腾些间隙给她回信。哪怕落笔唯有只言片语,甚至只写“安好勿念”几个字,也可寄托牵挂。
到得那边,武氏已经到了,连伤势渐愈的陆恪也被抬到厅中。
如今又逢别离,思念却如蔓延,于慵懒午后、日暮傍晚、安静夜,猝不及防的漫上心间。
谁知还没动,卢嬷嬷却匆匆跑了来,面上暗藏几分焦灼。
闺中婉丽的眉藏在心底,是冷铠甲最柔的所在。让他踏过充斥血腥味的战场时,仍能窥见杀伐之外的稍许明丽——局势危,不破不立,惟其扫平昏聩朝堂,方可重建清平盛世。
“启禀太妃、王妃、陆司,王爷拿许州后遭人偷袭,中了毒昏迷不醒。徐典军命卑职匆匆赶来,特地请太妃和王妃示,当如何医治。”他瞧见阿嫣微变的脸,忙又补充:“伤势不重,只是毒奇诡,周老都没了法。”
能无忧无虑地徜徉在烟火红尘,如同他与她牵手走过魏州街市那般,悠闲安乐,肆无忌惮。
阿嫣心骤然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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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州城里,阿嫣则与武氏照料好王府诸事,免却后顾之忧。因萧烈被调去打梁勋,裴缇如今守在陇右,准备日后与谢珽左右合并围拢京城,谢巍便被派去了边,一则巡查防务,再则帮谢珽盯着北梁都城的动静,一旦国主病逝,可就近坐镇,随机应变。
阿嫣半都没敢耽搁,怕异样后令府中揣测担忧,只以落了东西要去外书房寻找为由,匆匆赶去。
“徐典军派了侍卫递信,”卢嬷嬷匆匆走来,嗓得厉害,抓起凉茶了一,低声:“说有要事禀报,请王妃和太妃快去外书房。”那语气姿态,不用猜都知是事关谢珽。
军务之事上,阿嫣目并不太手,悉由武氏、贾恂和养病的陆恪打理,她在旁帮忙之余,照料后宅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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