珽有了空,婚事却砸了过来。
老太妃为此很是恼火,多年积攒的对儿媳的不满也几乎到了巅峰,因府里不方便,只在回娘家时狠狠抱怨。
郑秋听罢,遂生投毒之心。
反正谢家跟皇室的过节摆在那里,谢珽母即便答应了婚事,定也不会真拿她当王妃来待。那楚家女嫁过来不过是占个名而已,实则势单力薄。且魏州与京城千里之遥,以谢珽的忙碌和冷傲,断乎不会陪她回门。只要打好郎中,一两年掏空底,能神不知鬼不觉。
郑秋思量既定,便暗中寻了方制成药,让周林去寻匠,借波苑修缮之际藏在书案上。
威利诱,无往不利。
一切都悄无声息,阿嫣住波苑后,确实也毫无察觉。后来药效渐生,因那药是年累月浸肌肤,且魏州的郎中丝毫不知阿嫣最初的底细,哪怕有诊过脉的,也不曾察觉异常。再后来症状渐显,因阿嫣两番受惊,又混了过去。
直到武氏引荐了甘郎中。
事走到这地步,与郑秋最初的预想便有了偏差。
她没想到,楚家女闹那样的荒唐事嫁过来,竟还能在铁石心的谢珽手里争得立足之地,更令武氏珍重善待。甘郎中毕竟是妇科圣手,诊脉一两回未必察觉端倪,时日久了总要馅的。为保无虞,她借诊病之机买通甘郎中,仍是威利诱,令其瞒天过海。
甘郎中依命而行。
郑秋暗自松了气,想着再等上半年就能得偿所愿,仍觉胜券在握。
哪料谢珽横扫陇右,竟带了阿嫣回京!
这一,郑秋彻底坐不住了。
楚家毕竟是太师门第,有太医照料的,阿嫣那病症总未好转,到时候但凡请了相熟的太医诊脉,底细必定无疑。毕竟是在王府手脚的事,查来不好代,郑秋没了法,急之,只能求助于祖母。
郑老夫人大惊失,但事已至此,只能帮着隐瞒,先手为,将甘郎中除去。
反正药隐蔽,只要阿嫣查不到实据,就难以轻易撼动为望族的郑家。
更别说谢珽另有新,未必会为她大动戈。
祖孙俩暗存侥幸,动而不急。
直到此刻一切皆被戳破。
碧儿的声音落,侧厅里骤然陷片刻死寂,郑老夫人实在没撑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扑倒在地。慌得郑元语赶过去扶住,一跪在旁边。
前既已吐殆尽,许多事便可接着查人证证,抵赖已然无用。
郑元语恨恼孙女的糊涂与欺瞒,却也无可挽回,只能泪跪地:“是卑职治家不严,闹这等糊涂的事也毫不知,实在罪该万死。卑职自请辞去刺史之职,还望王爷念在卑职犬一生,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