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不会说谎,从小到大,你什么都不会弯弯绕绕。”崔近月打断了他的话,“你的神告诉我,你想要去北翊,既然想去,那便去,不必说违心之话。”
两人行到肃之畔时,萧瑾瑜已经十八岁,两人几乎走遍了南昭,终至疆域边缘。
而一江之隔,便是占了昭朝的博焉七州,并对南昭虎视眈眈的北翊。
少年遥遥望着那迫着他宗族南渡,让南昭至今也无法收回博焉七州的北翊,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将这帮蛮族赶回草原。
可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罢了,我们还是……”
她一贯对他不留,看得穿他所思所想,不喜听他狡辩之词,久而久之,萧瑾瑜也从来不在她面前说虚话。
崔近月并不知他们的曾经,只是被他们捡了回去,喝了他们的几碗粥,见到了他们的恩,然后目送他们踏上了继续游山玩的征程。
她不再被困于仇恨,从游历中悟了属于自己的,然后,便有了现在的崔近月。
于是,崔近月开始真正意义上的行走江湖,在这途中,她遇上了很多有趣的人,很多有趣的事,却从未停过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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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些年来他早已明白,她的本事有多么不凡,也许面对千军万,她都能如无人之境。
不及,他们却总是眉笑,一及对方,便有无形的力量滋生,支撑着他们继续走去。
他很怀念父皇,怀念王都的一切,可他更想去看看广阔的,不为人知的地方。
崔近月粲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柔又定,“那就去看看吧。”
她又喝了几日酒,觉得很没意思,便想,那她为什么不也试着走一走呢?
南昭所有人提起北翊,皆恨之骨,为未来的皇帝,萧瑾瑜更是如此。
她既然可以,那么萧瑾瑜自然也可以。
萧瑾瑜一怔,目光灼灼地回望她,崔近月一脸无所谓,似乎即使他选择去据说残忍蛮横,只将昭人当畜生的北翊,于她而言,不过是小事一桩。
于是,崔近月与萧瑾瑜又用了三年的时间,北翊境,看到了已经改名换姓的博焉七州,看到了被当隶的昭国民,看到了北翊悍的兵,看到了不同于南昭的残暴统治。
他咬了咬牙,终是,“我想继续向前。”
崔近月问萧瑾瑜,“你是要就此回,还是去不甚了解的北翊看看?”
“少年人年少轻狂,错过了这一回,你可就没有任妄为的权力了,所以,萧瑾瑜,你再告诉我,你到底是要回去,还是继续向前。”